张韶华：数字金融的规范与发展 | 实录

2017年11月26日，由中国政法大学主办“新时代大数据法治峰会——大数据 · 新增长点 · 新动能 · 新秩序”在北京重磅开启。中国人民银行参事室副巡视员、国务院参事室金融研究中心秘书长张韶华发表“数字金融的规范与发展”的主题发言。本文为张韶华秘书长的演讲实录。

主题发言

张韶华：

 尊敬的时校长、陆秘书长、李院长，各位嘉宾上午好。今天非常荣幸参加咱们的峰会，我本人也是政法大学行政法学原来的硕士生，因为前期我和李院长之间就信息保护，包括数据跨境流动这些问题交流得比较多。今天就试图放在一个更大的背景里，看一下数字金融和大家生活的相关的关系，以及如何用法治来保障。因为时间有限，就简单介绍一下数字货币、沙箱监管、ICO、现金贷最新动态，我们监管政策做了哪些调整，最后提出简单的建议。

 大家都可以看到，全球范围内，科技创新特别是金融科技的创新，已经是一种潮流，不可阻挡。大家看这个照片，就是奥巴马总统在他椭圆形办公室里面，他戴着VR眼镜。我们现在都提出了数字货币、虚拟货币，大家也探讨了很多，也有人提出了无现金化社会，这些我们都需要去思考。起码到底什么叫数字货币，什么叫虚拟货币，大家都在探讨。有这几种形态，如商业币，虚拟币，还有以太币，伴随着出现代币融资，即ICO。现在各国央行探讨发行数字货币。其实概念中间是有一定区分的，大家可以考虑到底什么样的才是真正的数字货币？

李院长的团队对美国统一法律委员会（ULC）刚刚通过的《虚拟货币商业统一监管法》很有研究。该法案对于数字货币、虚拟货币进行了界定——虚拟货币是交换媒介，记账单位存储价值的数字表现形式，但是不属于法定货币，所以我们就看下一步该法案的一些变化。日本这部分是规定在《资金结算法》里面，它把虚拟货币定义为可用作结算手段的财产、价值。今年4月份，日本刚刚出台了《虚拟货币法》，允许虚拟货币交易，但是指出必须在专门经过审批的虚拟货币交易所里面运行。

 ICO大家都关注很多，它发展非常快。最早的一笔仅仅在2013年7月，Mastercoin发了ICO，我国到今年之前也仅仅只有5个，但是从今年迅速到了60多家，必须要进行政策上的调整。    我国ICO融资规模很大，达到了26亿， 这还是前段时间的数据，这就对我们提出了挑战。可以看出国外对于ICO定性为证券型问题，  归入证监部门监管。我个人认为金融科技创新，我们针对科技之矛，可能会一定程度上放软法律之盾。如针对科技创新，现在各国的沙箱监管（Regulatory Sandbox）就是为了应对科技创新，在法律上实行一定豁免。但是，监管的铠甲任何时候不能丢掉。国际上一些国家从2015年特别是2016年密集推出沙箱监管计划。我国的台湾地区2017年2月份准备出台《FinTech创新实验条例》，在征求意见。

       近期对现金贷发起了一系列的限制。实际上，现金贷发展很早，在美国、英国都有，美国在上世纪80年代已经兴起，当时主要针对100美元到1500美元之间进行放贷，期限是两周，但是年化利率非常高，达到300%，而且很快机构发展到近20000家左右。现金贷，就是发薪日贷款（Payday Loan），节奏很快，利率很高，当然要加强监管。就在今年10月5号，美国的消费者金融保护局（CFPB）出台了发薪日贷款新规， 对全部偿还能力进行测试，也对本金偿付能力进行测试，比如放贷人每人2500笔以下，而且收入不超贷款总收入的10%。各国对于高利贷都有相关规定。我原来在人民银行研究局、金融消费权益保护局都工作过，一直关注对放贷人相关立法以及相关监管。国外很多反高利贷法，我国香港地地区有《放债人条例》，香港的放债人就是非吸存机构或个人的去放贷，由警察机构发牌照，可以公开登广告，年化利率上限是60%。

       近期，我国现金贷发展非常快，相当活跃。大家看到拍拍贷、趣店上市的消息都很震惊。互联网小贷也有两百多家。金融是不分国界的，在大数据还有数字金融的发展过程中，关注的是怎么样反欺诈，反非法集资，反高利贷，反暴力催债，甚至建立个人保护制度，保护相关借款人的权益。我们也知道网络交易安全是很关键的，信息保护也很关键。但是与大数据相关，现在出现了洗钱、恐怖融资，还有跨境走私的现象，这是我们也要涉及的领域。国外有相关的法律，但是我们国家至今没有放贷人法，没有消费信贷法，没有反高利贷法，没有债务催收法，没有信息保护法，相关的领域需要更多的触角去利用，现在仅仅靠最高法的司法解释，从原来的4倍到现在的24%到36%来界定保护。司法解释现在是36%以上的利息以上部分，当事人即使偿还，也可以要求追回，这就是法律的态度。在没有个人破产法的情况， 只能通过最高院限制执行人高消费的司法解释以及办法来做一些规定。

       近期监管调整，变化非常快，大家也都关注，在此不多做介绍。我们从2015年7月是促进互联网金融健康发展，到去年4月份是开展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并且延长一年，一直到明年。对不法机构取缔的非常多。9月4号，人民银行七部门发了《关于防范代币发行融资风险的公告》，把代币ICO先叫停了。银监会也有动作，今年4月份有关于银行业风险防控工作的指导意见，里面有要做好现金贷的清理整顿，8月初银监会发了联合贷款模式征求意见的通知，对商业银行助贷平台进行整顿。11月21日，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领导小组办公室发了《关于立即停止批设网络小贷公司的通知》。11月24日，互联网金融协会发了 《关于网络小额现金贷业务风险提示》，没有资质，一律不得做此项业务，有资质的也要进行整顿，要加强自律，合理定价。

       近几年来，央行在数字金融这块做的工作很多，去年9月份，G20杭州峰会上央行主导推动《数字普惠金融高级原则》。我们还筹备了数字货币研究所，成立了金融科技委员会。现在我们都知道，人民银行有银联，刚成立网联，下一步还要搞信联，这是在大数据领域中最新的动态。我的相关建议很简单，党的十九大报告里面提出了要建立现代金融体系，什么叫现代金融体系？我的理解就是法治化、市场化、国际化，当然也离不开数字化。现代科技和现代金融是双轮驱动，不可能脱离开科技来谈我们的金融，所以监管科技（RegTech）要跟上，我们一定要在法治化的保障下一方面整顿秩序，一方面推进创新，千万不要错失新的重大发展机遇。一定要把数字金融这个领域发展好，同时也要规范好，我们对此非常有信心。

谢谢大家。